文 | 俞丹
木心先生曾说:无骨的江南不只苏州,有骨的江南当看绍兴。世人眼中的江南,是古典的苏州园林,是柔情的秦淮烟雨,是诗意的西湖胜景。而在浙江的中北部,还隐藏着另一种江南,积淀着魏晋遗风,保留着名士风骨,她就是我的家乡,绍兴。
小时候的我,经常从书本上看到绍兴,有书圣王羲之的《兰亭集序》:“永和九年,岁在癸丑,暮春之初,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,修禊事也。”有鲁迅的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,“碧绿的菜畦,光滑的石井栏,高大的皂荚树,紫红的桑葚……”还有嵇康、谢安、贺知章、陆游、徐渭……儿时的我每每从书中看到绍兴,以及如同过江之鲫的绍兴名士,胸中便激荡着满满的自豪感,想到我与他们在不同的时空踏上过绍兴的同一条青石板路,穿梭过同一条水巷,看过同一顶乌篷船,贯穿千古的曲水流觞、茂林修竹随处可见,心里满是动容。
流连于书圣故里,青石街巷,枕河人家,置身其中,一派江南水乡的韵味扑面而来。街巷的两侧都是民居,可以看到当地人坐在自己家门口或聊天、或忙碌生活日常,这里是活化的历史街区,她有着婉约灵动的水乡味道,更有着百姓寻常生活的烟火味道。景区内处处是遗迹,件件有掌故:戒珠讲寺乃王羲之故居,依山临街,幽偏适中,寺内殿廊洁净,佛相庄严,为城中八大名寺之一。山门楹联值得仔细咀嚼慢品:“此处既非灵山,毕竟什么世界;其中如无活佛,何用这样庄严。”进寺虔诚地点上三柱香,五体投地地逐一跪拜,以洗净内心浊气。位于戒珠讲寺左前方的墨池,与《墨池记》所描摹别无二致,“羲之之书晚乃善,则其所能,盖亦以精力自致者,非天成也。”当年王羲之发愤苦读,勤研书法,在此洗砚,池水尽墨,终于练成了妍美流畅的新体,小小一方池水,让人尽感其精神与毅力。
| 兰亭集序
在蔡元培故居,思绪飘的更为深远。蔡元培先生是旧时代的翰林,为寻求救国之路,远赴德国法国,学贯中西、博采众长,历经变故终于找到救国良方,成为了学界泰斗、人世楷模。生于绍兴、长于绍兴的蔡元培先生,是中国提出“美育”的第一人,为中国美学的现代性形态赋予了江南诗性色彩,绍兴黄酒的热烈亦成就了他鲜明的个性——大胆质疑、勇于革新而又热爱自由,将“思想自由,兼容并包”写进历史,为后人奠基了光明的未来。令我颇感欣喜的是,蔡元培广场还是我们集团旗下荣阳监理的项目,远在他乡与故乡还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也算是一种独特的缘分了。
“你一句春不晚,我就到了真江南”,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梦里江南,即便长大后去过越来越多的城市、看过越来越多的风景,小毡帽、乌篷船、茴香豆、女儿红,曲水流觞、翰墨丹青……依旧是我记忆中的真江南。都说“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”,所以我们不约而同选择了远行,从此山遥水远、身如飘萍,等你蓦然回望,故乡依然在那里,彷佛从未离开。
| 编者按 记录风景的人,亦是风景。理想连线公众号将不定时发布连线“寻美记”,期待下一次跟你看世界。